梨园薪火传:京城名角张坤的戏曲人生
梨园薪火传:京城名角张坤的戏曲人生
**一、胡同里的戏曲童年**
1983年寒冬,北京棉花胡同的煤球炉子冒着白烟。六岁的张坤裹着厚棉袄,趴在正乙祠戏楼的木栅栏外,看台上一袭白袍的武生正在演《挑滑车》。高宠的银枪在追光里划出流星般的弧线,小张坤踮着脚,鼻尖冻得通红也不肯挪步。这个画面,成了他人生第一个清晰的记忆。
父母都是国棉三厂的工人,却舍得把月工资的三分之一拿来送他去少年宫学戏。天还没亮透,张坤就跟着师父在陶然亭公园吊嗓子。晨雾里,老票友端着搪瓷缸子驻足细听,茶香混着咿咿呀呀的童声,在垂柳间荡开涟漪。
**二、戏校里的淬火岁月**
1996年考入中国戏曲学院附中那天,张坤在日记本上抄下梅兰芳的话:我们在台上,即便演的是疯子,台下也得是个清醒的傻子。七年科班生涯,他见过凌晨四点的练功房玻璃上结着霜花,尝过厚底靴磨破脚后跟的血水渗进布袜的咸腥。某次排演《八大锤》,他连翻三十个旋子后眼前发黑,栽倒在台毯上,嘴里还念着陆文龙的韵白。
这段经历磨出他独特的教学理念:教戏不是教招式,是教学生把每个动作都吃进骨血里。如今他在北新桥的工作室墙上,仍挂着当年练功穿的旧戏服,肘部磨得发白的云纹,无声讲述着岁月。
**三、薪火相传育新苗**
张老师教《贵妃醉酒》,先带我们去颐和园看玉兰花开。学生小雨回忆道,他说杨贵妃嗅花不是摆姿势,要真闻到那缕冷香。这种沉浸式教学让年轻人们着迷。疫情期间,张坤把直播架支在排练厅,手机镜头前示范卧鱼身段,七千网友同时在线跟学,弹幕飘过原来京剧这么美。
他总在课后准备润喉的胖大海茶,抽屉里常年备着创可贴——那是给初学水袖的学生们准备的。去年教师节,毕业十年的学生们集体送来匾额,上书传灯二字,用的是程砚秋先生手书体。
**四、古调新弹见精神**
张坤的手机铃声是《定军山》的快板,朋友圈却常分享坂东玉三郎的歌舞伎视频。传统不是故纸堆,是活水。他这样解释自己的跨界尝试。去年他与现代舞团合作的实验戏曲《游园·2023》,在鼓楼西剧场连演十场场场爆满。谢幕时,他特意穿上二十年前的练功服,聚光灯下那抹洗得发灰的月白,恍若时光倒流。
有人问他为何不留在舞台,他指指正在压腿的孩子们:好角儿在台上发光,好老师在台下点灯。窗外槐花正落,练功房的把杆上,又传来新一批少年清亮的开嗓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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