锣鼓喧天！这些戏曲能吵得你脑仁儿疼

锣鼓喧天！这些戏曲能吵得你脑仁儿疼

炎炎夏日午后，槐树荫下摆着老式收音机，突然一声咣的铜锣炸响，惊得树上的知了都闭了嘴。在中国戏曲的江湖里，总有些剧种天生自带大嗓门，锣鼓声能穿透三条街，唱腔高亢得能掀翻屋顶瓦片。这些吵人的戏曲可不是胡闹，藏着老祖宗们的大智慧。

一、农村庙会里的高分贝艺术

梆子戏班子的后台永远像打仗。三伏天里，武场师傅光着膀子敲大锣，汗水顺着铜钹往下淌，班主扯着嗓子喊：铙钹再使点劲！村东头王老太耳背！草台班子在露天戏台唱戏，没有麦克风扩音，全凭真本事。河北梆子《大登殿》开场的九连环锣鼓，能把三里外赶集的人都吸引过来。

河南豫剧里的炸音堪称一绝。《打金枝》里公主发飙那声咿——呀——，像钢勺刮铁锅般刺耳，却让台下观众直拍大腿叫好。陕西秦腔老艺人说：我们这的戏，就得唱得崖娃娃（回声）满山跑，不然压不住黄河的浪头声。

二、这些剧目自带扩音器

川剧高腔《目连救母》里飞铙绝活最要命。脸谱狰狞的判官甩出两片铜铙，旋转着飞向观众席，金属震颤声混着帮腔的嘛呢呀——，震得人后槽牙发酸。福建莆仙戏《状元与乞丐》开场的十番锣鼓，八面大锣同时敲出急急风，连戏台木板都在颤动。

京剧武戏《挑滑车》的高宠挑车片段，单皮鼓敲得像暴雨打芭蕉。武生一个鹞子翻身，靠旗扫过台前灯笼，配着仓才仓才的锣经，后台的茶碗都跟着叮当响。河北丝弦戏《空印盒》里丑角的花舌音，像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，能把小孩吓一激灵。

三、吵闹背后的大讲究

老戏迷都懂文场听弦，武场看锣的门道。山西晋剧的马锣直径二尺八，一锤下去声传十里，当年走西口的商队就靠这个当集结号。潮剧的深波锣发嗡嗡的低频震动，专门用来模仿南海的浪涛声，渔民们说这声响能镇住台风。

河南越调的铜器曲牌有108种变化，婚丧嫁娶各不同。办白事时大铙闷着敲，像老牛哀鸣；娶亲时就换成小镲轻快地呛呛起呛起，比现在的电子音乐还带劲。山东梆子的四大扇（大锣、大钹、大鼓、大镲）齐鸣时，连戏台边的驴子都会跟着叫唤。

这些吵吵闹闹的戏曲，就像黄土高原上的信天游，非得扯着嗓子喊才能越过千沟万壑。现在的年轻人戴着降噪耳机听戏，怕是再也体会不到当年戏台底下，锣鼓声震得胸口发麻，喷呐声刺破云霄的那种痛快。那些喧天的声响里，藏着中国人最炽热的生命律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