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节好地方一嗓唱尽千年风
毕节好地方一嗓唱尽千年风
在黔西北的群山褶皱里,藏着毕节戏曲的密码。当乌蒙山的云雾漫过古驿道,当赤水河的浪花拍打青石岸,那些穿越千年的唱腔便从田间地头、古寨屋檐飘出来。毕节的戏曲不是戏台上的精致盆景,而是泥土里长出的山花,每个曲牌里都裹着辣椒的烈、包谷酒的醇。
一、古傩遗韵里的生命密码
在威宁板底乡,每年正月初三的虎啸声会惊醒沉睡的山谷。国家级非遗《撮泰吉》的傩戏面具上,古彝人用白粉勾勒出千年皱纹。头戴尖顶帽的撮泰老人拄着木杖,用变调的古彝语讲述创世神话,粗犷的舞步踏出先民开荒的艰辛。当戴着牛头面具的惹嘎布带领众人犁地时,观众席里总有白发老者偷偷抹泪——这不是表演,是彝家人与祖先对话的仪式。
在纳雍猪场乡,明朝洪武年间的军傩戏仍在传唱。《杨家将》里的杨六郎披着竹编铠甲,用弋阳腔唱出保家卫国的誓言。老艺人的旱烟袋在后台明明灭灭,他们说戏班子传了二十三代,金戈铁马的故事在傩面下代代鲜活。
二、大山深处的民族史诗
赫章珠市乡的火把节之夜,彝剧《阿西里西》的月琴声会牵动万人脚步。头戴英雄结的小伙与百褶裙姑娘对唱情歌,突然转调唱起红军过草地的故事,芦笙与月琴的对话里藏着彝家人的家国情怀。台下的老姆妈跟着哼唱,她们年轻时就是这样唱着山歌送情郎参军。
在金沙清池镇,苗戏《亚鲁王》的牛腿琴响了三天三夜。头戴银冠的东郎(歌师)用古苗语吟唱创世史诗,当唱到祖先亚鲁王带领族人迁徙时,观众会集体跺脚应和,木楼板震落的灰尘在光柱里飞舞,仿佛先祖灵魂归来。
三、红土地上的新声嘹亮
七星关区川剧团排练厅里,90后演员小杨正在苦练黔剧《乌蒙星火》的滚灯绝活。这部讲述林青烈士事迹的新编剧目,把川剧变脸与黔剧帮腔巧妙融合。当林青在煤油灯下书写《热血日报》时,六盏烛台突然变作十二盏,隐喻星火燎原,台下年轻观众举起手机录屏的手都在颤抖。
在大方慕俄格古城,文旅融合版《奢香夫人》每晚华彩上演。水西古驿道的马蹄声被编成打击乐,彝族姑娘的查尔瓦(披风)化作舞台上的流云。当奢香用彝汉双语唱出九驿通衢连中原,外国游客虽然听不懂词句,却为穿越六百年的女性力量热烈鼓掌。
夜幕下的毕节,总有一个声音在回荡:在织金平远古镇的茶楼里,黔西文琴戏的丝弦声缠绕着荷叶糕的甜香;在百里杜鹃景区,穿着杜鹃花服饰的演员用屯堡地戏演绎《三国》;在高铁站广场,苗族少年的芦笙舞突然转调成《我在毕节等你》的流行旋律……这就是毕节戏曲,既守着古老的魂,又长出新的枝桠,在乌蒙山的皱褶里,永远鲜活地生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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