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甩袖一转头川剧变脸的千年绝活究竟藏了多少秘密？

一甩袖一转头川剧变脸的千年绝活究竟藏了多少秘密？

川剧戏台上，红衣武生一个利落转身，青面獠牙的鬼怪瞬间化作粉面含春的佳人。这令人拍案叫绝的变脸绝技，在蜀地有个更为传神的称呼——扯脸。

在成都老戏迷的口耳相传中，清代道光年间的戏状元康子林，为演活《三变化身》中能七十二变的侠客贝戎，在油纸伞骨中暗藏机关。当他转动伞柄，纸伞开合间竟能变换三张脸谱，看得台下观众如痴如醉。这出戏连演三十六场，场场爆满，从此扯脸绝技便在川江码头的茶馆戏台上扎了根。

老艺人们至今恪守着传男不传女，传内不传外的祖训。上世纪五十年代，川剧大师彭海清在莫斯科演出《白蛇传》，当法海的金钵罩住白素贞的瞬间，他连变绿、红、白三张脸谱，惊得苏联观众直呼东方魔法。这手绝活全靠特制绸缎脸谱与发际线上的鱼线配合，一牵一扯间暗藏玄机。

在成都锦江剧场后台，能看到老艺人将薄如蝉翼的绸缎脸谱按层次贴在额头。每张脸谱都藏着暗扣，配合甩头、转身、拂袖的动作，能在0.3秒内完成变脸。有次表演《水漫金山》，演员要连变九张脸谱，最后竟露出一张未上色的素脸——原来这叫回脸，象征妖魔现出原形。

这项始于江湖把式的绝技，如今已登上国家非遗名录。但老艺人们仍在担忧：机械装置取代手工脸谱，年轻演员依赖机关道具，那手眼身法步的真功夫正在流失。就像《白蛇传》里法海的金钵，既要守住传统之魂，又要让绝活在新时代焕发光彩，这或许是川剧传人们最难的变脸考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