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园深处觅表哥:一位戏曲演员的多面人生

梨园深处觅表哥:一位戏曲演员的多面人生

在江南某座百年戏楼的后台,油彩的沉香与檀板的余韵交织成独特的氤氲。镜前正勾画着武生脸谱的青年,正是戏迷们口耳相传的表哥。这个带着亲昵的称呼,源自他在《白蛇传》中饰演的许仙,将那个温润如玉的书生演得入木三分,从此戏迷们便用戏中人的称谓唤他。

**昆曲里的清雅书生**

水磨腔里藏着千回百转的情愫。表哥在《牡丹亭》中执起折扇,杜丽娘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的唱词未落,他饰演的柳梦梅已踏着云步翩然而至。不同于寻常小生的脂粉气,他将柳生的痴情化作眼角眉梢的流转,在《拾画叫画》一折中,捧着画匣的手指微颤,将文人骨子里的痴与狂演绎得淋漓尽致。去年中秋雅集上,他即兴改词,把则为你如花美眷的拖腔揉进月色,惊起满堂彩声。

**梆子戏中的铁骨将军**

换上三寸厚底靴,表哥转身就成了河北梆子《长坂坡》里的赵子龙。当他在血战长坂的武戏中连续完成三个鹞子翻身,额间勒的网子早已被汗水浸透。戏班老师傅说,为练这手绝活,表哥曾在三伏天里绑着沙袋练功,把练功房的青砖地磨出两道深痕。去年下乡演出突逢暴雨,他踩着湿滑的草台完成整套把子功,银枪过处水花飞溅,倒让这场即兴的水幕表演成了戏迷们津津乐道的传奇。

**黄梅调里的烟火人间**

脱下戏袍的表哥,在黄梅戏《徽州女人》里化身采茶郎。没有程式化的身段,他蹲在竹椅上与对戏的老阿婆拉家常,地道的安庆方言让台下观众恍惚觉得他就是邻家后生。某次在皖南村落演出,他临时将戏词里的二月鹞改成当地山歌小调,惹得台下七旬老翁抹着眼泪说:这后生唱的就是我年轻时在茶山追姑娘的调子。

戏台侧幕的衣箱里,整齐叠放着三十七套戏服,每道褶皱都藏着不同的故事。表哥常说:演员的魂儿都在行头上。去年某次救场演出,他临时顶替抱恙的武丑演员,现学现演《三岔口》中的刘利华。黑暗中与任堂惠的无声对打,竟把原本的武戏演出了诙谐的味道。下场时才发现,匆忙间系反的绊脚丝带早把脚踝勒出了血印。

在这个流行文化席卷的时代,仍有这样一位青年甘愿守着梨园方寸之地。当问及为何执着于戏曲,表哥抚摸着戏箱上斑驳的铜锁笑道:你看这锁上的绿锈,是二十年前师父传给我的时候就有的。晨光中,他又在默戏,水袖扬起时带动的微风里,依稀能听见百年戏楼梁柱间沉淀的时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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