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这扇门,北京城多了一处可呼吸的戏曲博物馆

推开这扇门,北京城多了一处可呼吸的戏曲博物馆

推开西砖胡同那扇朱漆斑驳的木门,老槐树的蝉鸣骤然隐去。阳光透过海棠纹窗棂斜斜地洒在藤椅上,檀香与咖啡香在光束中缠绵,墙上挂着的蟒袍水袖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曳,恍若百年前的名伶刚刚卸妆离去。这座由民国戏楼改造的咖啡馆,正用摩卡拉花勾勒着京剧的前世今生。

二楼回廊的玻璃展柜里,梅兰芳《贵妃醉酒》点翠头面与浓缩咖啡机比邻而居。每周五下午,前厅的八仙桌会准时摆上盖碗茶,鬓角斑白的老票友捏着咖啡杯唱《锁麟囊》,00后大学生捧着冰美式学画钟馗脸谱。服务生端着霸王别姬特调穿梭其间——埃塞俄比亚耶加雪菲的柑橘香里,竟暗藏一缕绍兴黄酒的醇厚。

创办人苏青是程派青衣传人,十年前她发现年轻观众在剧场里悄悄点亮手机屏幕,就像散落的星子坠入夜色。戏曲不该是博物馆里的标本,她把师传的十二箱戏服搬进咖啡馆。如今常能看到金融街的白领午休时对着《同光十三绝》的复刻画册发呆,法国游客举着手机翻译器研究戏单上的工尺谱。

转角楼梯下方暗藏玄机,推开绘着脸谱的暗门,三百册戏曲典籍在防潮柜中静默。最珍贵的当属1953年戏曲改革会议的手稿,泛黄的宣纸上,老艺术家用蝇头小楷写着:京剧当随时代。此刻,窗外胡同大爷的收音机正放着嘻哈版《定军山》,柜台后的咖啡机发出蒸汽的叹息,与六十年前的墨迹遥相呼应。

暮色渐沉时,服务生会给每桌端上手绘戏票样式的杯垫。有人用咖啡渍在背面写诗,有人收集不同行当的款式,更多人带着它走向隔壁小剧场——那里每晚都有年轻演员在爵士乐伴奏下唱新编戏。当拿铁拉花消融在夜色里,百年戏楼的梁柱间,正生长出新的韵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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