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声婉转,唱进心坎里——我与戏曲的不解之缘
那一声婉转,唱进心坎里——我与戏曲的不解之缘
深秋午后,阳光斜斜地洒在老城区的青石板上。路过茶楼时,一缕清亮的唱腔穿透木格窗棂,我忽然驻足。那声音像带着露水的柳条,轻轻扫过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。十年前的记忆倏然苏醒,外婆握着我的小手,在村口古槐下教我哼唱苏三离了洪洞县的场景恍如昨日。原来戏曲的种子,早已在童年的泥土里悄然萌芽。
初识戏曲是在大学选修课上。教授播放程砚秋先生的《锁麟囊》,水袖翻飞间,薛湘灵眼波流转的刹那,我仿佛看见江南烟雨里的白梅簌簌而落。那时才懂得,戏曲的妙处不在高亢激昂,而在于眉梢眼角藏着的千回百转。就像苏州评弹里三弦的颤音,总在将断未断时撩人心弦。
真正让我痴迷的是昆曲《牡丹亭》。杜丽娘游园惊梦那折,笛声幽咽中,旦角踩着云步绕亭三匝。当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,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,水磨腔的尾音在空气里荡出涟漪,我忽然明白戏曲何以传承六百年不衰——它将中国人骨子里的诗意,酿成了可以聆听的月光。
如今每逢周末,我总要穿过半个城市去听票友们的雅集。老戏迷们褪去日常的疲态,青衣水袖一甩便成了闺中千金,老生髯口一捋便化作沙场老将。有位卖早点的阿婆,扮上《穆桂英挂帅》竟比专业演员还多三分英气。这些市井巷陌里的普通人,用最朴素的痴迷守护着传统文化的星火。
在这个短视频充斥的时代,年轻人总觉得戏曲是博物馆里的老古董。可当我看见地铁里戴耳机的姑娘跟着手机哼《梨花颂》,公园长椅上老翁用平板电脑追新编京剧,忽然懂得戏曲从未远离。它像一条隐形的丝线,串起不同世代中国人共同的情感密码。每次听到胡琴响起,我总想起外婆说过的话:好戏要慢慢品,就像过日子,急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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