唱戏的调调里,藏着多少门道?

唱戏的调调里,藏着多少门道?

戏台上一声咿呀,台下老戏迷便眯着眼睛打起拍子,年轻人却听得一头雾水。戏曲唱腔这门古老的艺术密码,看似千回百转的调子里,实则藏着代代相传的规矩。今儿咱们就掰开了揉碎了,说说这些唱戏的调调到底有哪般讲究。

一、南北唱腔分水岭

旧时戏班走南闯北,行至长江边总要歇歇脚。不是怕水,是得换调门。北方梆子戏的调门亮得像腊月里的冰凌,河北梆子一声叫板能震得屋梁落灰,秦腔里的苦音能把人听得心尖打颤。这种高亢的唱法,原是黄土坡上隔着沟壑喊话练出来的本事。

江南水乡的调子就温软得多。昆曲的水磨腔要贴着水面唱,声儿得在九曲回廊里绕三绕。越剧名家傅全香说过:我们绍兴戏的调门,是乌篷船摇出来的。这话不假,江南小调的婉转,恰似船娘手中那支橹,在水面划出涟漪般的颤音。

二、行当不同调不同

戏班后台挂着五色脸谱,生旦净末丑各安其位。老生唱《空城计》,得端着丹田气用脑后音,那调门沉得能压住千军万马。青衣唱《贵妃醉酒》,要用小嗓吊着声儿往上飘,真能把月亮唱醉了往人间落。

花脸最是讲究。裘派传人唱包公,开口就是虎音,震得惊堂木都跟着抖三抖。可要是换作曹操,就得在霸气里掺三分奸诈,这分寸全在调门的轻重缓急里拿捏。丑角的调门最活泛,时而学妇人哭腔,时而仿孩童嬉闹,活脱脱把市井百态揉进唱腔里。

三、流派自有绝活

梅兰芳的梅派唱腔,讲究的是甜、润、脆、水。听《贵妃醉酒》里的海岛冰轮,每个字都裹着蜜,却又清亮得能照见月影。程砚秋的程派就大不同,《锁麟囊》里的悲音要往骨头缝里钻,那鬼音唱法真能把人听得寒毛直竖。

马连良的马派老生,最擅云遮月的唱法。初听似雾里看花,越品越有滋味,就像喝陈年普洱,回甘都在后头。这些流派绝活可不是凭空来的,哪个不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,把心血都化在了调门里。

如今戏台下的年轻面孔渐渐多了,有举着手机拍短视频的,也有闭着眼打拍子的。那些婉转的调门穿过百年光阴,依然在勾着人的魂儿。下次听戏时不妨细品,那千回百转的腔调里,藏着的何止是音律,分明是老祖宗留下的活化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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