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妹的戏腔，让全村老戏骨都坐不住了

表妹的戏腔，让全村老戏骨都坐不住了

小囡囡又来吊嗓子啦！清晨六点，当隔壁张奶奶的收音机里准时传来《穆桂英挂帅》的唱段时，我家院墙外已经围了一圈端着搪瓷缸的老街坊。十九岁的表妹披着晨雾站在石榴树下，水袖一甩，唱腔从婉转的越剧忽然转成铿锵的秦腔，惊得枝头麻雀扑棱棱飞起一片。

三年前表妹还只会缩在墙角背英语单词。那年暑假，镇上戏班来村里演《梁祝》，她盯着祝英台的云肩移不开眼。第二天就翻出外婆压箱底的旧戏服，硬是把水袖缠在晾衣绳上学身段。起初总把良辰美景奈何天唱成凉茶米酒喝一天，惹得全家笑岔气。

去年中秋家宴成了她的专场。三舅公故意点冷门的闽剧《荔枝换绛桃》，表妹眼波流转间，竟把七月流火荔枝红的俚语小调唱得百转千回。二姨举着手机录像的手都在抖：这丫头怕不是把福建老家的魂儿都请来了？最绝的是春节庙会，她临时顶替生病的豫剧演员登台，一曲《花木兰》唱得台下卖糖葫芦的大爷直抹眼泪。

现在村里老人见她就掏压箱底的戏本子。上周八十岁的李阿婆颤巍巍送来本泛黄的潮剧工尺谱，表妹对照着手机里的方言词典，硬是啃下了《苏六娘》的潮州话唱词。那天傍晚，她站在晒谷场用潮剧腔调唱流行歌，愣是把广场舞大妈们的步子都带乱了。

前天县剧团来要人，表妹却把录取通知书压在了枕头底下。月光洒满小院时，她又在练新学的昆曲《牡丹亭》，手机支架上的补光灯把青砖墙照得透亮。直播间里，零零后戏迷们刷着跪求教学的弹幕，而窗外偷师的张爷爷，正跟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的调子轻轻跺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