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七尺男儿唱尽千古风流——说说戏曲里的生行
台上七尺男儿唱尽千古风流——说说戏曲里的生行
在梨园行的后台,一位年轻演员正对镜勾脸。笔锋掠过眉间,朱砂点在唇畔,转眼间,这位现代青年便化作戏文中金戈铁马的赵子龙。这样的场景,在戏曲行当里有个特定的称谓——扮生。
一、生旦净末丑里的男儿本色
戏曲行当生旦净末丑的划分始于元代。其中生行专指男性角色,恰似一方墨色镇纸,在五色斑斓的戏曲世界里定住乾坤。与柔媚的旦角不同,生行的开脸讲究三庭五眼的端正,眉间常带三分英气。老生的髯口、武生的靠旗、小生的折扇,每件行头都是身份与性格的无声告白。
在《群英会》里,周瑜头戴紫金冠的翎子能抖出七种情绪;《野猪林》中林冲的甩发功要甩得既悲怆又不凌乱。这些独门绝技,都是生行演员冬练三九、夏练三伏的硬功夫。
二、须眉男子的百变人生
老生一开口便是沧桑,谭鑫培演《空城计》,一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唱出三分自嘲七分孤傲;武生的开打讲究快而不乱,盖叫天演《十字坡》武松,腾挪翻转间始终保持着雕塑般的美感。最妙的是穷生,破衣烂衫却要走出书卷气,《评雪辨踪》里吕蒙正的寒酸与傲骨,全在一步三摇的台步里。
当代昆曲小生张军曾对我说:演柳梦梅最难的不是唱《山桃红》,而是执扇行礼时,要让观众看见五百年前的书生从画里走出来。这种穿越时空的魔力,正是生行的魅力所在。
三、氍毹之上的当代传承
长安大戏院的后台,90后武生演员李哲正在勒头。五尺长的绸带一层层缠紧,他说这叫戏骨入髓。如今戏曲院校的生行教学,既要练云手山膀的传统功,也要学斯坦尼的体验派。抖音上的年轻演员用短视频演绎生行十二时辰,B站跨年晚会上,全息投影的赵云与真人同台对枪。
天津中华戏院每周日的生行专场,总能看到白领青年跟着哼《定军山》。当二黄导板响起,那些在格子间里收敛的豪情,终于在戏台上下找到了出口。
幕起幕落间,生行演员用汗水和岁月守护着这份独属中国男儿的浪漫。他们不是简单的角色扮演,而是将千百年来的文人风骨、武将豪情,化作舞台上的一招一式。下次走进戏院,不妨细品那唱念做打间的男儿本色,或许能听见历史长河在氍毹之上的澎湃回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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