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曲演员的“疯魔”：哪段戏能把人唱得神魂颠倒？

戏曲演员的“疯魔”：哪段戏能把人唱得神魂颠倒？

戏台上一声长叹，台下人听得心尖发颤。老戏迷总爱说戏比天大，可究竟哪段戏能把人唱得疯魔？这得从戏里戏外的痴人说开去。

**一、昆曲里的生死恋**

四百年前汤显祖写《牡丹亭》时，自己伏在玉茗堂的案头哭得不能自已。杜丽娘游园惊梦那折，旦角要踩着三寸厚底鞋，在圆场步里走出少女的千回百转。上海昆剧院的梁谷音演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时，水袖翻飞间真像看见了满园春色。有次演到离魂一折，她跪着唱完最后一句，戏服都被眼泪浸透，生生在台上昏了过去。

**二、秦腔中的剜心刀**

西北高原上的秦腔讲究吼破天。西安易俗社的名净李爱琴唱《周仁回府》里的哭墓，一声贤德妻啊——能震得戏台顶棚掉土。有年冬天在露天戏台演出，零下十度的天气，她唱到悲愤处扯开棉袍露出单衣，观众看得热血沸腾，愣是没人觉得冷。这种疯魔劲儿，全仗着丹田里憋着的那口英雄气。

**三、越剧女儿情**

绍兴小百花剧团的陈飞演《情探》，扮相娇媚的敫桂英转眼化作厉鬼。水袖功耍到极致时，六米长的白绸子像有了生命，缠着负心汉王魁的脖颈。最绝的是行路一折，她踩着跷功在台上连转三十六圈，边转边唱，转完还能稳稳地定住眼神。戏迷说这是用脚尖在刀尖上跳舞，每看一次都要揪心揪肺。

戏台上这些疯魔时刻，靠的不是炫技，而是演员把魂儿都揉碎了化在戏里。当年程砚秋演《荒山泪》，为表现农妇的绝望，硬是把自己饿瘦二十斤；裴艳玲演钟馗嫁妹，五十多斤的行头一穿就是三小时。如今看戏的人常说老戏骨，这骨字里埋着的，可不就是这些疯魔成痴的故事？下次进戏园子，不妨细看演员的指尖——那微微的颤抖里，藏着一整个戏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