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执团扇舞霓裳——探秘安徽花鼓戏的另类风情

不执团扇舞霓裳——探秘安徽花鼓戏的另类风情

在皖北的村口戏台上,一位青衣水袖翻飞,手中却不见那柄惯用的素面团扇。老戏迷们眯着眼笑:这才是正宗的花鼓调!这看似寻常的场景,暗藏着一个戏曲流派百年来的艺术抉择。

**一、花鼓调里的烟火人间**

安徽花鼓戏发轫于清道光年间,最初只是田间地头的打花鼓小调。与昆曲的雅致不同,花鼓艺人直接踩着黄土地,用竹板代替檀板,唱的是农人栽秧、村妇纺纱的市井百态。老艺人常说:我们的戏要像刚蒸好的馍馍,还冒着灶台的热气。

**二、弃扇背后的艺术觉醒**

光绪末年,徽班名角程长庚进京,带回京剧的程式化表演。当各地方戏争相效仿执扇作舞时,花鼓艺人却陷入沉思。班主王二瞎子一语惊醒众人:扇子是公子小姐的玩意儿,咱们唱的是挑夫脚力,攥着锄头的手怎能摇那纸扇?自此,花鼓戏正式立下三不规矩:不执扇、不勾脸、不穿厚底靴。

**三、以身为器的写意美学**

不用团扇的花鼓戏,将肢体语言发挥到极致。《打猪草》中少女捡柴,双手翻飞似彩蝶穿花;《小辞店》里商贩赶路,碎步疾走带起衣袂生风。老艺人们甚至总结出十八描身段要诀,用肘腕的转折替代扇面的开合,在方寸戏台上勾勒出柴扉竹篱的农家景致。

**四、泥土里长出的艺术哲学**

这种返璞归真的选择,暗合中国戏曲得意忘形的美学精髓。当其他剧种用扇子虚拟风雨时,花鼓艺人甩动水袖便是疾风骤雨;当他人以扇掩面作娇羞态时,他们一个转身低眉胜过千言万语。正如当代花鼓戏表演艺术家黄新德所言:我们的道具长在身上,我们的布景活在眼里。

如今的安徽大地上,依然可见这样的场景:夕阳斜照的晒谷场上,花鼓艺人甩着空荡荡的双手,却让观众看见了满台的花开花落。这或许正是民间艺术的智慧——最质朴的往往最动人,最简单的常常最深邃。当其他戏曲还在扇面上描龙绣凤时,花鼓戏早已把整个红尘攥在了掌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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