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那扇雕花木门,我闯入了另一个世界

推开那扇雕花木门,我闯入了另一个世界

推开那扇雕花木门时,我正攥着半旧的票根,手心沁出的汗珠晕开了油墨印刷的游园惊梦四个字。台上传来细若游丝的笛声,像一尾银鱼滑过耳际,满场暗红色的座椅间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沉香,那一刻我突然明白,戏曲活动的邀请函其实是张穿越时空的船票。

一、活起来的艺术博物馆

传统印象里,戏曲总被锁在玻璃展柜中供人瞻仰。直到某次工作坊,我笨拙地接过水袖,才惊觉这方素绢竟有千钧重量。老师傅教我们把手臂抻成春柳,腕子要像悬着玉镯般转出弧度,原来那些舞台上的行云流水,是无数个晨昏在功房里磨出来的筋骨。

在脸谱绘制体验区,我握着鼠须笔的手总在发抖。勾画项羽的寿字眉时,老师突然按住我的手腕:别盯着笔尖,要想着楚霸王眼里的悲怆。那一笔落在油彩上,竟真带出几分力拔山兮的苍凉。

二、戏台下的平行时空

昆曲社的沉浸式演出总令人称奇。那次《牡丹亭》选段,我们被引着穿过九曲回廊,杜丽娘的裙裾扫过新折的牡丹,她转身时鬓边的点翠步摇擦过我的肩头。当柳梦梅的折扇轻点观众席,某个瞬间我真想应声唱和,才惊觉自己早已入戏。

在后台学打云板的经历更妙。看似简单的檀木板,要敲出风搅雪的节奏,非得把气息沉到丹田。当我的板眼终于合上笛声时,老乐师眯着眼笑:这板声里,可有你心跳的韵律?

三、老灵魂的新舞台

年轻编剧小陈的改编版《白蛇传》曾让我耳目一新。许仙不再是个懦弱书生,而是捧着《本草纲目》的药痴,法海的禅杖化作了大数据终端。当白娘子在雷峰塔前唱起电子混音的离恨天,台下举着的却是一片泪光闪烁的手机灯海。

这些年在戏楼里遇见的,有穿汉服的00后,也有西装革履的投行精英。最动人的是总坐在第三排的老先生,每回谢幕都颤巍巍站起鼓掌。后来才知道,他年轻时是名震江南的武生,现在总念叨:你们挥水袖的样子,比我当年俊多了。

走出剧场时,月光正落在门口的戏神牌位上。香炉里新插的三炷香青烟袅袅,恍惚听见有个声音在唱:不到园林,怎知春色如许。下次若在街头看见戏楼的海报,不妨掀开那重绸缎门帘——或许门后的世界,正等着为你唱一曲鲜活的传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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