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云金学艺记:戏台子下压腿的相声娃娃
曹云金学艺记:戏台子下压腿的相声娃娃
1986年天津卫的清晨,南市戏园后巷总有个穿布鞋的娃娃在吊嗓子。七岁的曹云金抱着比他个头还高的三弦,脚尖踮着青砖地,咿咿呀呀地哼着《大西厢》的调子。这个后来以相声成名的孩子,彼时正浸泡在戏曲的染缸里,把评剧的韵脚刻进了骨子里。
一、梨园门里打下的童子功
曹家与戏曲的渊源要追溯到曹云金的祖父辈。祖父是天津卫小有名气的琴师,每逢年节,家里总聚着评剧票友。五岁那年,曹云金跟着祖父学《花为媒》里的报花名,把正月里开迎春唱得像模像样,这段经历成了他叩开梨园大门的敲门砖。
七岁拜入天津评剧院琴师门下,曹云金开始系统学习评剧文武场。天不亮就要到师父家吊嗓,踩着露水在胡同里跑圆场,最苦的是绑着沙袋压腿。有次练《杨三姐告状》的跪步,膝盖磨得见了血,师父却说:戏是苦虫,不打不成。
二、戏匣子里泡大的少年
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天津,收音机里永远飘着戏曲声。曹云金记得最清楚的是《秦香莲》里琵琶词的悲切唱腔,那段夫在东来妻在西,劳燕分飞各东西的唱词,他至今能倒背如流。评剧的平民化叙事方式,在他心里种下了说故事的种子。
戏校里的生活充满烟火气。曹云金常帮师父抄戏本,在《杜十娘》的唱词旁标注气口,在《茶瓶计》的锣鼓经上画节奏符号。这些看似枯燥的功课,让他领悟到戏曲程式化表演的精妙——每个眼神都有尺寸,每句念白都带韵律。
三、从水袖到折扇的蜕变
十岁那年,曹云金在评剧《小女婿》里反串小旦,画着桃花妆登台。水袖甩得不够圆润,被师父用竹板敲肿了手腕。正是这些严苛训练,让他掌握了戏曲的四功五法。后来在相声《黄鹤楼》里那段歪唱评戏,行家能听出他擞音用得地道。
戏曲讲究千斤话白四两唱,这与相声说学逗唱的诀窍不谋而合。曹云金把评剧的贯口功夫化用在《报菜名》里,把戏曲的虚拟表演融入《口吐莲花》。有老观众评价他的相声:听着像聊天,细品全是戏台上的讲究。
如今相声园子里的曹云金,偶尔还会在返场时亮一嗓子《花为媒》。那字正腔圆的评剧唱腔里,藏着天津胡同的晨雾,戏校墙根的青苔,还有琴弦上凝固的旧时光。当折扇唰地展开,恍惚间又见那个抱着三弦踮脚唱戏的娃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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