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黎:戏曲学院走出的青衣美人

曾黎:戏曲学院走出的青衣美人

上海戏剧学院附属戏曲学校的练功房里,总能见到一个高挑的身影。清晨五点,当其他同学还在睡梦中,曾黎已经对着水袖反复练习云手,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她脸上,映出一张不施粉黛的清丽面容。这个来自湖北沙市的姑娘,用十年光阴将自己打磨成戏曲学院最耀眼的一枝梅。

一、梨园门前的抉择

1990年的夏天,11岁的曾黎站在湖北省戏曲学校的朱红大门前。母亲把她的行李递到手中时,手指微微发抖:学戏太苦,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曾黎仰头望着门楣上氍毹春秋四个烫金大字,京剧《贵妃醉酒》的旋律突然在耳边响起——那是她跟着收音机偷偷学了半年的唱段。

练功房的地板浸着前人的汗水,压腿时的疼痛让很多孩子哭出声。曾黎把毛巾咬在嘴里,看着镜中扭曲的表情,忽然想起老家戏台上青衣的水袖。当老师发现她连续三个月睡在练功房时,这个倔强的姑娘已经能完成标准的卧鱼动作,腰肢柔软得仿佛能折断。

二、刀马旦的蜕变之路

戏曲学校的课程表严苛得令人窒息:凌晨五点开嗓,七点毯子功,九点身段课,下午是剧目排练。曾黎的练功服永远比别人多两道汗渍,她把食堂的馒头揣在兜里,趁着课间啃两口继续练。同学们都记得那个总在月光下练剑的少女,剑穗上的红缨在夜色中划出流星的轨迹。

1996年汇报演出前夜,曾黎发着高烧彩排《穆桂英挂帅》。当辕门外三声炮的唱腔响彻剧场时,台下坐着的中戏教授眼睛发亮。这个能把靠旗甩出波浪的刀马旦,此刻眼角含威的模样,活脱脱就是杨家女将转世。

三、氍毹之外的新舞台

从中戏毕业那年,曾黎收到某剧组的邀约。导演要求她演一个会唱昆曲的民国闺秀,她站在镜头前自然地摆出兰花指,念白时带着戏曲的韵腔。监视器后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:这个新人眼里有戏。

在《理发师》片场,陈逸飞导演特意为曾设计了一段京剧清唱。当她穿着素色旗袍唱起《锁麟囊》时,整个剧组鸦雀无声。那一刻,戏曲学院的晨功、夜戏,化作镜头里流转的眼波,惊艳了时光。

如今回望来时路,曾黎总说戏曲是刻进骨子里的记忆。当她在现代剧中斟茶时手腕自然上翘的弧度,审讯戏里不自觉的台步,都在诉说着那段氍毹春秋的故事。这个从练功房走出的青衣美人,用二十年证明:传统艺术的养分,终将在新时代的土壤里开出别样的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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