锣鼓声里听乡音——探秘沧州戏曲里的烟火气

锣鼓声里听乡音——探秘沧州戏曲里的烟火气

咚咚锵——一声锣鼓响彻沧州老茶馆的飞檐,茶碗里的茉莉花茶泛起涟漪。七旬老人张金生往长衫下摆一撩,亮出沧州木板大鼓的绝活。这片浸润着武术豪情的土地上,戏曲不是阳春白雪的雅乐,而是市井百姓的烟火日常。今天,就让我们循着梆子声,走进沧州戏曲的活态博物馆。

一、运河浪花里的梆子声

沧州老城墙根下,至今流传着九河下梢梆子腔的民谚。清道光年间,山陕梆子沿大运河南下,在沧州码头与本地丝弦小调相遇。船工们卸货时哼唱的号子,茶馆里说书人的醒木声,还有镖局武师练拳时的吐纳声,都融进了梆子戏的骨血里。

沧州梆子名家王铁成回忆,早年戏班子赶场全凭两条腿。运河封冻时节,武生们踩着冰面翻跟头赶路,刀枪把子插在腰间,冻得梆子腔都带着冰碴子声。这种混着汗味与侠气的唱腔,在沧县刘吉村至今还能听到原汁原味的西路梆子。

二、皮影窗前的童谣

河间府皮影戏的驴皮影人,在沧州人记忆里比动画片更鲜活。三根竹棍舞乾坤,一盏油灯照古今,白幕上的穆桂英能连翻三十六个跟头,影窗后的老艺人十指翻飞如蝶舞。2012年非遗普查时,工作人员在献县农家院发现了一箱光绪年间的影戏抄本,虫蛀的纸页上还留着当年的胭脂色批注。

在任丘鄚州庙会上,皮影戏台前永远蹲着最多孩童。当影人赵子龙单骑救主时,孩子们会齐声高喊常山赵子龙来也,这声穿越百年的喝彩,让濒危的艺术始终带着体温。

三、茶馆里的活化石

沧州鼓书艺人有个绝活:左手打犁铧片,右手敲书鼓,脚尖还能控制架在条凳上的木板。这种沧州木板大鼓的绝技,能把《隋唐演义》说得地动山摇。老听众都知道,真正的行家听的是鼓套子——开场前那段疾风骤雨般的鼓点,能听出艺人十年功。

在青县农家院,八十三岁的刘炳忠仍在传唱盐山竹板书。这门源自盐工歇晌时即兴说唱的艺术,唱词里藏着长芦盐场的故事。老人用豁牙的嘴唱日头晒破脊梁骨,咸风吹白少年头时,屋檐下的海鸥牌老盐缸跟着共鸣。

夜幕降临时,清风楼下的戏迷们仍在争论:到底是西路梆子的十三咳够味,还是南皮落子的哭腔动人?这些扎根乡土的声腔,就像运河里生生不息的浪花,裹挟着代代沧州人的悲欢,流向时光深处。当智能手机取代了戏台前的条凳,这些古老声腔依然在某个街角茶馆里倔强地活着,等待知音叩响门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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