滨州戏曲:根植乡土的百转千音
滨州戏曲:根植乡土的百转千音
滨州戏曲的独特魅力,在于这片土地上开出的艺术之花既保有齐鲁大地的文化基因,又浸润着黄河尾闾的独特气质。当梆子声在冬日的戏台上响起,当扽腔的拖音在夏夜麦场上回荡,那些流淌在方言里的故事,早已成为刻在滨州人血脉里的文化密码。
一、吕剧:市井百态的生动描摹
吕剧在滨州的流传史,堪称一部民间艺术的进化史。上世纪四十年代,当化妆扬琴艺人背着三弦走街串巷时,谁也没想到这种坐唱形式会在滨州平原蜕变成载歌载舞的地方大戏。扎根滨州的吕剧艺人将方言俚语融入唱词,《李二嫂改嫁》里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婆婆说闲话的俏皮念白,活脱脱勾勒出渤海湾畔小媳妇的神态。
《姊妹易嫁》的婚俗画卷中,嫁妆里必带的枣木棒槌暗含生活智慧;《小姑贤》里姑嫂斗法的家常里短,藏着传统家庭关系的微妙平衡。这些剧目里的家长里短,恰似一面铜镜,映照出滨州百姓的喜怒哀乐。
二、山东梆子:黄河涛声里的慷慨悲歌
在滨州北部村落,至今保留着祭河神唱梆子的古俗。山东梆子高亢激越的唱腔,与黄河惊涛形成奇妙共鸣。《老羊山》中杨家将血战沙场的悲壮,唱到十指连心痛煞人时,老戏迷的眼角总会泛起泪光。这种穿越时空的情感共振,源自梆子戏骨子里的慷慨之气。
《墙头记》这出看似荒诞的讽刺剧,在滨州戏台常演常新。当不孝子把老父架在墙头时,台下总会爆发出会心的哄笑与叹息。梆子戏的教化力量,正在于用最朴素的善恶观触动人心。
三、扽腔:盐碱地里的艺术奇葩
滨州东部特有的扽腔,堪称戏曲界的活化石。这种源于船工号子的艺术形式,保留了一唱众和的原始形态。《二龙山》开场的领:东山日头冒红啦——合:嘿呦嘿呦!,让人恍见当年盐工们破晓劳作的场景。独特的咳咳腔拖音技法,模仿的是海风掠过芦苇荡的呜咽。
《锦缎记》中绣娘指尖翻飞织就的鲁锦图案,《打枣》里俏村姑竹竿轻点的灵动身段,无不透着浓郁的生活气息。这种土生土长的艺术形式,恰似沾着露水的车前草,在民间沃土中倔强生长。
当现代生活的浪潮冲刷着传统戏曲的生存空间,滨州的民间戏班仍在乡间坚持着三天不唱戏,浑身不自在的执着。这些浸润着黄河泥沙的古老唱腔,不仅是地方文化的基因库,更是当代人寻找精神原乡的密码。在惠民胡集书会的喧天锣鼓中,在阳信鼓子秧歌的欢快节奏里,滨州戏曲始终以最本真的姿态,讲述着这片土地上的永恒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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