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小玉:一嗓我家在哪里,唱尽千年女儿心

常小玉:一嗓我家在哪里,唱尽千年女儿心

我家在哪里这句唱词刚在戏台上响起,台下几位白发老者已红了眼眶。这出豫剧《花木兰》中的经典选段,经由常小玉的演绎,总能让观众在梆子声里听见黄河水拍岸的声响,在唱腔中触摸到中原大地的脉动。

常派艺术的精妙,在常小玉的声腔里活了过来。当唱到我的家在河南时,她故意将河南二字拖得绵长,仿佛要替背井离乡的游子把乡愁拉成一根看不见的丝线。转至黄土埋着老祖先时,喉音陡然下沉,带着泥土的颗粒感,恰似捧起一把中原的黄土,能嗅到千年的麦香。

这个唱段的板式变化堪称教科书级别。从慢板到二八连板,常小玉的声线如黄河九曲十八弯,时而低回婉转似汜水缓流,时而高亢激越如壶口惊涛。最妙的是杀敌报国理应当这句,她将每个字都咬成利刃,眼神忽地凌厉如电,刹那间把女儿家的柔肠化作巾帼豪气。

在常小玉的戏服下,藏着一部活的戏曲辞典。她会根据剧场声场调整发声位置,在露天戏台时多用胸腔共鸣,让声音像长了翅膀;在室内剧场则加强头腔音,让每个字都如珠落玉盘。这种对细节的执着,让她的每次演出都成为不可复制的绝唱。

如今在太康县的老戏楼,戏迷们仍会说起那个雪夜:常小玉发着高烧登台,唱到血染战袍透甲红时,汗水和着油彩在脸上冲出沟壑。那一夜,满场观众跟着唱完了整段,梆子声与合唱声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。这或许就是戏曲的生命力——它从来不是博物馆里的古董,而是活在百姓喉咙里的热血与热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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