课间十分钟，她把教室变成戏台

课间十分钟，她把教室变成戏台

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高二（3）班的窗棂，李晚晴踮着脚尖在走廊转了个圈，水袖甩开时带起细小的浮尘。教室里原本埋头做题的同学们纷纷抬头，看着这个穿着校服却做着戏曲动作的女生，有人偷笑，有人举起了手机。

**一**

三年前在老城区的胡同里，晚晴第一次听见真正的豫剧。爷爷的收音机正放着《花木兰》选段，沙哑的磁带声里，那句谁说女子不如男像颗子弹击中了她的心脏。那天她追着爷爷学唱，把辕门外三声炮唱成了圆门外三声炮，惹得全家笑作一团。

如今每天清晨五点，河滨公园的垂柳下总有个穿运动服的少女在吊嗓子。她对着泛着晨雾的贾鲁河水练习云手，惊起芦苇丛中栖息的鹭鸟。校服口袋里总揣着用作业本手抄的唱词，数学公式的间隙里密密麻麻记着气沉丹田字正腔圆的要诀。

**二**

元旦联欢会报节目时，班长看着报名表直皱眉：豫剧？同学们能听懂吗？晚晴攥着U盘的手沁出汗来，里面存着她偷偷录的《穆桂英挂帅》。最终节目单上，她的名字后面还是挤进了豫剧表演四个小字。

演出当天，当镁光灯打在改良戏服上绣的牡丹纹样时，台下响起一片倒抽气声。唱到辕门外层层甲士列成阵时，晚晴看见第一排玩手机的几个男生悄悄放下了手机。最调皮的张子豪后来在周记里写：原来戏曲里的眼神真的能杀人。

**三**

抖音账号晴唱豫韵突然走红那个周末，晚晴正带着戏曲社的学妹们排练。视频里她穿着校服在教室走廊唱《朝阳沟》，三百万点击量让校长都来打听要不要组建正规社团。最让她开心的是，课间总会有女生来问：能教我甩水袖吗？

上周去戏曲学院考试，主考官问及未来规划时，晚晴想起爷爷临终前抓着她的手，那布满皱纹的眼角还残留着油彩的痕迹。我想让00后知道，她望着镜子里贴着片子头的小姑娘，我们的传统文化，比任何流行歌都酷。

此刻晚霞染红了教学楼，晚晴对着更衣室的镜子练习台步。玻璃上映出抱着作业本驻足围观的学弟学妹，不知谁轻轻哼起了刘大哥讲话理太偏，走调的声音里带着跃跃欲试的朝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