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槐树下听大戏:戏迷爷爷教我背的戏曲口诀

老槐树下听大戏:戏迷爷爷教我背的戏曲口诀

丫头,过来!夏日的午后,爷爷总爱坐在老槐树下的藤椅上,用茶碗盖轻轻敲着青花瓷碗,今天教你个新口诀,保准你记住咱们的戏曲门道!树影婆娑间,蝉鸣声里,那些抑扬顿挫的戏词伴着爷爷沙哑的唱腔,在我记忆里种下了一粒粒戏曲的种子。

一、四大名旦镇台场

黄梅甜,越剧绵,评剧俏,豫剧酣,爷爷教我掰着手指头数。黄梅戏的《天仙配》像山涧清泉,七仙女的水袖舞动时,仿佛能闻到雨后栀子花的香气;越剧《梁祝》里的吴侬软语,把十八相送的离愁别绪酿成了醇香的女儿红。去年在苏州平江路听评弹,突然想起爷爷说过:评剧最会讲故事,就像街坊大妈唠家常。

豫剧的梆子声最是提神,爷爷总说听豫剧要配着胡辣汤。去年在开封清明上河园看《程婴救孤》,老生的唱腔震得茶碗里的水纹都在跳。四大剧种各怀绝技,就像老茶馆里的四样茶点:黄梅是桂花糖藕,越剧是杏仁豆腐,评剧是五香蚕豆,豫剧就是那碗滚烫的羊肉汤。

二、八方绝活各不同

昆曲雅,川剧变,粤剧靓,秦腔颤,爷爷说这是四绝。昆曲的水磨腔要闭着眼睛听,像含着一块薄荷冰糖慢慢化开。去年在苏州网师园夜游,隔着池塘听《牡丹亭》,杜丽娘的水袖掠过水面,惊起几只萤火虫。川剧的变脸绝活最让我着迷,爷爷却说:变脸只是噱头,真正厉害的是他们的高腔,能喊得嘉陵江起浪花。

粤剧的戏服金线密绣,去年在广州陈家祠看《帝女花》,旦角头上的点翠头面晃得人眼花。秦腔的颤音最有意思,爷爷说那是黄土高坡的风刮出来的腔调,听《三滴血》里老生的唱段,真能听出西北风沙的颗粒感。这些绝活就像各地特色小吃,昆曲是苏州的糖粥,川剧是成都的麻辣兔头,粤剧是广州的虾饺,秦腔就是西安的羊肉泡馍。

三、戏里春秋藏万象

文戏武戏分得清,生旦净丑要辨明,爷爷教我认行当比认字还早。生角的方步要走得四平八稳,旦角的兰花指要翘出三月柳梢的弧度。净角的大花脸最威风,爷爷说包公的脸谱月亮要画在眉心,这叫日审阳夜审阴。去年在湖广会馆看《钟馗嫁妹》,那个红脸判官踩着高靴转圈时,我忽然想起爷爷说过:丑角不丑,是戏里的开心果。

戏台上的世界比课本鲜活,《空城计》里诸葛亮的羽毛扇一摇,我眼前就浮现出爷爷在葡萄架下讲三国;《穆桂英挂帅》的靠旗翻飞时,总让我想起奶奶年轻时在纺织厂当标兵的照片。这些戏曲故事像老宅子房梁下的燕子窝,一代代衔来春泥,把中国人的精气神都筑在了里面。

槐花又落了一地,藤椅上早已不见爷爷的身影。可每当路过街心公园,听见板胡声咿咿呀呀响起,那些口诀就会自动在耳边回响。戏曲从来不是博物馆里的古董,你看社区票友社的大爷大妈们,把《智取威虎山》唱得比流行歌曲还带劲。或许这就是爷爷说的:戏在人口,曲在心头,传下去就是活着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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